December 23, 2007

為人父母的健忘症

常聽人說沒孩子的人生總有那麼點缺憾,而我,也總半開玩笑的取笑說這話的父母們得了不可醫治的健忘症。

以前,我總跟人開玩笑說,一般做父母的,多半是糊裡糊塗懵懵懂懂的就有了孩子。孩子來了,既沒有【使用手冊】,又不能【退貨】,都是就硬著頭皮,邊學邊做父母過來的。而做了父母的,跟著得的就是健忘症,從不對人說,生養孩子的苦,只用那滿足幸福的神情對人訴說孩子帶來的樂趣,引得人總嚮往圓滿家庭生活。等到自己有了孩子,才知道說那些話的父母都得了健忘症,而,很不可思議的,慢慢的,自己的健忘症也越來越嚴重。

美國黑人諧星 Bill Cosby 在他很受歡迎的家庭喜劇裡說過這麼一段話:「神是第一位父親,而讓人有兒女成為父母,是神給人的懲罰,讓人也知道做父母的難處。」那雖是笑話,但我總猜想,神若是早告訴人,生養兒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人類恐怕早已絕種了!哈~

其實,我並不反對有孩子的。只是,錯過了時機罷了!我們早已過了那個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年紀,自問自己還有那精力再折騰至少二十年嗎?這麼一想,也就作罷了!哈~說穿了,也就是懶吧!

Here's a funny poem about having kids. Have a good laugh!

This Be The Verse - by Philip Larkin

They f* you up, your mum and dad.
They may not mean to, but they do.
They fill you with the faults they had
And add some extra, just for you.

But they were f*ed up in their turn,
By fools in old-style hats and coats,
Who half the time were soppy-stern
And half at one another's throats

Man hands on misery to man.
It deepens like a coastal shelf.
Get out as early as you can,
And don't have any kids yourself.

December 1, 2007

生與死之間

似乎每到隆冬佳節,家人團圓之際,總會聽到某家親人離去的消息。

前兩年,鄰居的女兒女婿在往 Lake Tahoe 滑雪假期途中不幸車禍雙雙喪生。人世間,最悲哀莫過白髮人送黑髮人。

今年,邀請我們過感恩節的一家人,92歲的老先生因急性肺炎在感恩節前夕住進了加護病房。原先還聽得子女們挺樂觀的,認為老先生還能復原出院,今天去看他們,才知道醫生已經告知家屬,老先生身體太虛弱,體內器官已經逐漸失去功能。老太太一把鼻涕眼淚的,簽下了不予搶救的同意書,就等兩個外地的子女趕到,就要中斷呼吸輔助。

在醫院裡等著探視病人的時候,看到來往的人有兩種。一種就像我們,滿臉凝重的,等著護士來叫我們進病房探視病人。另一種是喜孜孜的手拿氣球鮮花,顯然是來探視喜獲新生命的新母親。同一個地方,同時看到生命起源的喜和盡頭的悲,竟是令人心中五味雜陳,難以分辨心情。

看到老先生,原本瘦得沒剩幾兩肉的臉,因為吊了幾天點滴,臉反倒豐腴起來。只是,看到他口中身上插了那麼多管子,就覺得替他難受。老太太和家人紅著眼睛,還打起笑容一面說著笑話,一面撫弄著老先生的手和臉。看著看著,我也想哭。

出了醫院,向來不打算有孩子的我,轉過頭來與身邊的人悄聲的說:生與死,都在醫院包辦,所以說,我們哪,還是少同醫院打交道的好!


薄荷糖 發於 2007.11.24